黄金河。

金光霹雳双修
不时产出脑洞
反正爽就行了

 

# 落花问酒 上 # 不二绯

实名 @甜牛奶盒子
冲鸭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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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书是假的。”

“四大宝典最后一页皆有古文,此书并无。”

红衣道者开口时,绯羽怨姬觉得自己心中的那一粒种子开始微微挣动,随即发芽生根,驻扎进她的血肉。

一粒名为怀疑的种子。

脑海中刹那闪现,满是情郎颜笑。思念牵挂,不可置信,惊异疑惑,种种思绪翻腾混搅,汇成一股,竟引动胸口闷痛气息紊乱。背生冷津,额头滚汗。即便要强如绯羽怨姬,也一时不敌这锥心痛感,步下踉跄了。

往日万般柔情蜜意渐渐剥落,各厢蛛丝马迹浮现眼前。绯羽怨姬只觉那小小幼芽根茎勒上心脏,导致一呼一吸尽是疼痛。

“你当真一而再,再而三地欺骗我吗……”

声凄凄,含哀带悲。房中一盏残烛明灭,映照桌边消瘦倩影,如画忧愁如诗怨。

“断风尘……”



这一晚注定夜不能寐。

绯羽怨姬只在临近天明时分,稍稍小憩。

恍惚间,她见到月华树下一对神仙眷侣拥吻甜蜜,花瓣如飞雨纷纷,如梦如幻。

她站在远处,只看到了恋中更娇妍的绯羽怨姬,却看不清那个拥着她,名唤断风尘的男子的脸。

翌日剑试,孟白云以半招之差,落败于西门寒照。剑断,人未伤。

绯羽看着负上剑阁所赠名剑,迈步离去的孟白云,心中一时复杂。意料之中,眼底却难免泛起些微失落。

无妨。她与赭杉军有约在前,此番绝对可以名正言顺离开剑阁。

笃定和侥幸在心中浮沉,直至赭杉军落败于不二做那一刻,尽数瓦解。

赭杉军,败了。

掩在袖中的手蓦然攥紧,以赭杉军根基内力不该败于此。莫非是,计划另有变动?

绯羽抬眼时,正对上不二做投来的目光,思索不及,只得偏头一避,鬓丝掩神情心意莫测。焦虑,不安定充斥胸膛,隐隐疼痛再次蔓延,掌按心口缓吐一气,情局变化令人难以捉摸,此时也只有随机应变了。

出战提前,话有所指,暗喻浓重。不二做的用意,绯羽猜之不透。只得应战。

红花落瓣一瞬艳光,佩剑牡丹鸣上手,白刃寒芒,瑰丽中中剑意更冷。

这一战,她绝对不能输。

绯羽怨姬率先出招,力求在三招之内将不二做败于剑下。飞身去,剑光流泻如银霜,轻柔锐利,尽见剑中奥秘,纵使不二做挥剑狂猛,亦被震退数十步。

接下一招,不二做心中有数,阔身巨剑势不可挡,不见丝毫笨拙,刁钻得令人防不胜防。兵刃擦出万点星,巨剑细剑各相较力里,不二做尚有余裕近身去看绯羽怨姬的脸。

当真是美丽绝艳。

剑够呛,人够水,赚了!

迎面两道凌厉剑气后发先至,不二做手持巨剑腕转一轮,下一刻,再出强招。电流汇剑身,雷声轰鸣,正是猛电雷疾斩。

剑气会强流,是强招碰撞,电光难避,牡丹失色。

兵刃脱手,丝丝电流麻痹手掌,贯入整条手臂似火烧灼,恰时心悸再发,呼吸困难再无应战可能。

绯羽怨姬,败。

汗湿香鬓,绯羽颊侧花钿更艳。待战况一宣,不二做看够了,眼神一转话声轻佻。

“我等你哦——”

绯羽怨姬思绪千转尚不得解,再闻一声,心中莫名郁气难消,当即侧身而立,眼不见心为静。

“江湖中人就算办了婚礼,还能请人来吃喜宴吗?”

“照我讲来,礼仪两免,直接洞房。”

比试结束,不二做振振有词,而一旁绯羽怨姬却听得心惊,怎能如此!

不料,大宫主雍容挥袖,欣然应允,不二做则定今日洞房,不带一丝犹豫。发展太快,绯羽怨姬不得开口空隙,眼睁睁看着木订成舟,再无拖延机会。

房中红纱粉帐布置完全,高烛泣珠暖光摇曳。由剑婢服侍沐浴梳洗,绯羽在此间竟想不出一个得以解决的方法。

静立房中,绯羽神色间难掩动摇,制伏不二做已然不可能,若说打晕剑婢,隔日大姐又要问起,亦是不智。洞房之日,竟这般仓促定下,实在是太过胡来。

待房门开启,不二做移步而入,绯羽怨姬望着他愈近的身形,心中再问;

究竟该怎样办……


不二做径自挥退在门口守卫的剑婢,一进屋就卸下了背上巨剑。鞘身在桌面磕出一声响,想必是相当有份量。

他坐在圆凳上,张嘴打了个哈欠,半眯着眼有几分疲倦的模样,嘴里喊着累,实则正观察着与他同处一室的绯羽怨姬。

递到面前的一杯茶还冒着热气,是不二做抬个手就能接杯饮茶的距离。绯羽站在离不二做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,一袭金绣鳞纹衣裙亭亭而立,体贴而疏离。

“都这种时候了,还喝茶?”

不二做肚子里黑水正咕噜冒泡,眨一眨眼就有十几个坏主意,他当下便推开那杯茶,眸光微闪,幽幽说道。

“你在做什么……”

闻言,本就心绪繁杂的绯羽怨姬端着瓷杯的手紧了紧,话中带上了一丝来不及掩饰的无措。

“当然是睡啊。”

不二做慢悠悠地拉开胸前绳结,朝着已然失策的绯羽怨姬露出了一个,只可意会不可言说的笑容。随后,脱外衣的动作干脆利落,仿佛下一刻就能解开裤腰带。

绯羽怨姬在这一刻终于慌了,她没有料到不二做竟能做得这么直接,一丝碍扭也无。被如此闹了个面红耳热,绯羽连忙抬袖遮去双眼,她担忧会看到什么不该看的物件。

“等,等一下!”

“这种事,一定要两情相悦。”


匆匆阻下了不二做继续动作的手,绯羽怨姬开口仍是柔缓,但不难听出其中坚持。

作游鱼流水,赏风月云雨。撇开覆着其上的那一层旖旎颜色,而今于她而言,是心中唯一不可迈步的雷池。

不能,断不能是一个仅有数面之缘的人。

无奈。大论不及书,便有骤风掀红烛。


月如落霜,照薄烟袅袅。依稀可辨房中人影轮廓。

不二做倾身将绯羽怨姬压倒在桌上,纯白披风盖过红色裙角,姿势暧昧却暗流汹涌。

空气里有一股不二做以前不曾闻过的、幽淡的花木香气。不知是不是原先房中点的香,随身下女子衣料擦碰时,震进了空气里。

扼在掌中的手腕纤纤细腻,不二做能感觉到绯羽枕桌瞬间的细微颤抖。

也是,这举动太突然太失礼,饶是一向端庄稳重的蛊后,也要紧张那么一两下。

不过只是熄了一盏烛,黑暗对于习武之人并不是什么阻碍。不二做垂眼看着直视自己的女子,不由顺势而为,凑首去她颈侧,牛头不对马嘴,玩笑似的问了一句。

“你猜到了?”

“阁下既有求于怨姬,不妨直言。”

自始至终,不二做所作所为皆是假象。装作急切,更提前比试,看似为积极争夺剑种名额,实则另怀目的。而其达成目的所需,便是将绯羽怨姬带出剑阁。

如若是这样,赭杉军败因已然明了。天书之事他已知晓详情,再无理由逗留剑阁,故就此退出。结果相同,只是过程略有差异,赭杉军与不二做,无论出面者是谁,绯羽怨姬都能顺理成章离开剑阁。

但,赭杉军又是从何处得知不二做之事呢?

多想无益,此刻更该解决眼前问题。

窗外微光落额,绯羽怨姬秋眸正覆冷霜,神情淡漠,双腕一挣便要起身。不二做松开钳制,后退两步看着绯羽缓顿衣袖,姿态优雅不见丝毫破绽。

“我带你出剑阁,你替我医治一个人。这样的条件交换,双方都不吃亏吧。”

“如此,便多谢阁下援手。”

“夜深了,不一起睡吗?”不二做这次倒没有笑得不怀好意,只是纯粹的玩笑话。

“不必,绯羽不习惯与人同床共枕。”

绯羽对此并无反应,不二做心中道,绯羽怨姬的模样还是他刚进屋那会儿比较生动。

了却一桩事,不二做觉得身上轻松不少,径自伸个懒腰,也没顾什么男子风度,将床铺让给女子,脱下外套就坐到床边上,甚至伸手往被褥上摁了摁,嘴里嘀咕两句。

“哇,不愧是剑阁宫主,这床垫真软。”

绯羽见状,身形微滞却并未出声阻拦,径自端坐桌边。

不二做要睡床便由他睡床。过几日唤剑婢将红木雕花床连带床单被褥一并抬走,再送一张新的来就是。

“啊,险险忘记,我们还在洞房诶。别人听了房内没啥动静会不会起疑心?”

是自问,没有回答。不二做也不需要绯羽怨姬的回答。为了让这出假戏更真,已经枕上软枕的不二做微昂着嗓音叫了一声。

难耐痛苦又透着几分欢愉,不二做把那腔调仿得是惟妙惟肖。而后,他就将目光落在了绯羽身上,挤眉弄眼的催促着。

虽明白不二做此举意欲为何,但绯羽仍旧是心中羞愤难言。

终于,一声十万分勉强的轻喘自她喉中挤出,艰难得好似耗尽了她毕生内力。

“你看那支巨剑……”

“……一定很猛。”


门缝里隐约漏进些模糊嬉笑人声。绯羽怨姬突然察觉她身后的床板开始有些微震,并伴随一阵压抑模糊的气音,几不可闻。

他竟然还在笑!

绯羽看似闭目养神实则调理气息,藏在发中耳尖微微发红,气的。她一直保持着似醒似憩的状态直到天光大亮。

而不二做也因武者天性,并未入睡。纵使霸占了床铺也只是闭眼浅眠罢了。

这一夜谁也没有睡好。 


翌日醒来,不二做装模作样跟着绯羽怨姬在剑阁转了几圈,期间一口一个夫人媳妇,喊得亲昵非常,倒是让她不时脸热。

或是事态紧急,由不得虚耗。等到用完午膳不二做就提出要离开剑阁。既然洞房已成,之后便是婚期蜜月,剑阁中人自然不好阻拦。

见大宫主时,曌云裳笑得端方雍容,出言道,“三妹身患心悸。不二做你要好生对待三妹,不得让她有丝毫伤心难过。”

不二做应是,绯羽则掩唇作羞涩状。

临行前,鱼纹老铗亦稍许提了几处景色优美的地点,皆是路程不长,来回方便的。

待谢过鱼纹老铗后,不二做便以夫君的胸膛给你靠为言,揽着绯羽离开了。看背影,男儿俊女儿美,当真是新婚燕尔的甜蜜模样。



剑阁之外,无涛海一如其名无浪无涛只见涟漪。但观无垠海面似镜,海风袭鬓,遥望远方奇异建筑,绯羽怨姬并未留恋,移步前行了。

滨海礁岸渐褪,前方一片树木延伸,这是去往灵蛊山的方向。不二做和绯羽怨姬行路不急不缓,虽互不交流,却有莫名默契。也许是那一夜意外养成,对此绯羽只觉得微妙。

还有就是……

“已过剑阁范围,你的手还不拿走?”

在剑阁之中这番作为是为掩人耳目,如今已经离开,再这般靠近便是不妥。蓦然停步,绯羽出声道。并非问句,而是命令。

不二做掌指一颤,竟难得有一瞬尴尬,当然也仅仅只是一瞬而已。掌心犹能感受到那隔着衣料的体温,不二做握拳背手似将那最后一丝温热攥回了手心。他另手扛大剑,迈步至绯羽身侧,直视那张秀美侧脸,话声朗朗,说得很真。

“演戏就要演到底。说实在的论条件,我不会比白云兄,还是那个断风尘来得差吧。”

“不如我们假戏真做,成为真正的夫妻。”

似是思考其中细节,不二做口吻中似是挟带一丝温情柔软,但细听又消失无踪。

连他本人都未有所察,绯羽怨姬生来心思细腻,当下只道那不过错觉,而不二做又是信口胡来,当即转过身去。

“你真爱开玩笑。”

闲话尽了,绯羽怨姬认为眼下正是两人谈话的时机。她询问起有关不二做与赭杉军的各中细节,更引出此次被带离剑阁的最主要原因。


风动林啸,枝叶窸窣。事经缘由自不二做口中缓缓道出,更带感伤心痛。

枯血症,顾名思义,指便是体内血液逐渐停止流动,缓慢凝固干涸。

病发时,人体能清晰感受各器官衰竭过程,可谓是极度痛苦。夜愁雨为救不二做,与之交换血液,独自承担枯血症,痛苦而亡。

医者善心仁心,这份为爱牺牲的浓烈情感,令绯羽动容。她过往何尝没有过与断风尘一同赴死的想法呢。而她亦知晓,以性命为代价去医治一个人,这样的恩情,重逾泰山,是不二做怎样也归还不清的。

不二做,便是这样一个,将恩、情、义尽数扼在心中为之奔波,又如他名前缀一般,随心所欲恣意任性的男人。

自不二做那飘扬的披风上挪开眼,绯羽怨姬脑中闪过断风尘的面容,双目再睁时,神色坚毅决绝。

也到了必须该做决断的时刻。



她些样想着,前方突来动乱打断了她的思绪。

东海剑宗仍因落败于柳生剑影之事耿耿于怀,更联合周边门派,欲杀与“倭寇”柳生剑影相关的人士。也不知怎么地寻上了不二做与绯羽怨姬,口中叫喊着为死去的师门报仇,一批人闹哄哄截下了他们的去路。

见此情状,绯羽心中叹气,众侠竟是如此轻易便被煽动,无奈啊。右腕微抬,五指轻张,毒掌正暗中酝酿。

忽闻前方一声“别动。”绯羽怨姬只觉眼前一花,不二做巨剑已然在手,带着她冲进人群了。

风在耳边呼啸。绯羽怨姬知道,那不是自然吹过的风,是经由不二做手中巨剑带起的。

箍在腰间的手臂有力沉稳,一时硌得皮肉有些微痛。不二做身形高大,绯羽怨姬身姿并不算高挑,所以轻而易举就被不二做揽入怀中。

过往即便是情意最浓时,断风尘也不曾像此刻这样用力拥她入怀。

这个拥抱来的太过突然,也太过陌生。


绯羽垂眼无言,也不欲挣脱。她双手轻轻搭在不二做胸前,没有动作。她似乎听到不二做话带三分轻佻地说了什么,引得众侠愤愤,攻势俞烈。

而她正不合时宜感受着这个属于不二做的拥抱。

这帮虾兵蟹将根本不足为虑,以不二做能为,绯羽原本立在原地静待便可。但不二做偏偏就要带着她。

绯羽猜测不二做这么的原因,约摸只是觉得有趣。




绯羽怨姬猜得没错,不二做就是觉得有趣。

尚是孩童时期,他便痴迷于武学,整天提着小木棍跟周遭朋友比划,常常将他们敲得嗷嗷叫,以至于后来扮家家的时候,所有人都不带他玩儿。

长大的不二做每每想这个,就有点想笑,哎呀我也有童年的快乐回忆嘛。

然,纵使如此,还是一点小小的遗憾,小到不二做根本就没有发觉的遗憾。

现在嘛,兴致来了,情况也允许。偶尔演那么一出。否则就平白浪费了一次机会。

他一手握着大剑,一手揽着自己的妻子,剑身宽长,掀飓风。


风沙迷眼,不二做站在一地残尸伤者里,绯羽怨姬不知何时被他往上一颠,侧身坐在了他的臂弯里。鲜红色的袖落在明黄绣边的白衫上,映着此间黄昏落日,萧瑟中带着明艳张狂。

若他有能力看到,他一定能认出这一幕,像极了记忆中朋友所扮的那一位护着爱妻杀出重围的大侠。

不二做收剑入鞘,动作豪迈,扬起了他额前碎发。他后知后觉的看了眼自己搂着的人,有一点点楞。

绯羽怨姬也许是对不二做有了改观,自始至终皆由他动作,安安静静的,一言不发。黑发如缎,肌白若脂,颊侧花钿更艳。那一张绝色容颜看不出神色,只是那样沉沉地望着他,似笑却无。

仿佛是被美色晃了眼,不二做几不可闻地咳了一声,便别过头往灵蛊山走。绯羽原以为不二做会就此将她放下,结果他无所作为,竟乐意将她端着走。


因为姿势的缘故,绯羽想回头看一眼路,双手避无可避的要给各自搭在不二做肩头。少有的体验让绯羽有些不适应,她想抽身离开,却发现小腿动不了,被不二做用手臂压住了。

真是!

绯羽怨姬秀眉微蹙,发现确实是动不了分毫,便不由地在不二做颈侧拍了一掌。

没有内力,也没有含毒,只是那么不轻不重地来了一下。

被水红色的袖子遮了半张脸,不二做也不伸手去拂,甚至不动声色地嗅了满鼻灵蛊山毒姬随身的香气。轻飘飘地挨了一记,不二做的心也有点飘。

他暗自品了品,道:

这个,合我味啊。


直到将拜江山出现,绯羽才双足落地。不二做用巨剑换无极寒冰医治夜愁雨,绯羽端袖而立,心中隐隐不安。

罢了,眼下如何医治夜愁雨才是最该思考之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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